■ 张敏

和农村大多数人家一样，姨家的院子是窄而长的。一座坐北朝南房子像一条腰带将院子分成前后两个部分，后院是菜地，也是堆放一些农具和一些舍不得扔的烂东烂西的场所。

(资料图)

姨家的后院里长着两棵枣树，都是碗口粗细，据说这是姨嫁到这个家以后栽下的，一年又一年，她看着它们一天天长大；它们也看着她一天天变老。

寒来暑往，岁月更迭，从来都不离不弃。这个后院就是她的舞台。到秋天，那枣树枝繁叶茂，果实累累，将整个后院笼罩在浓密的羽翼之中，阳光透过枝叶的间隙在地面上洒落成斑驳的阴影，如同舞台上闪烁的霓虹。

每年下枣的时候我都会很开心地跑去帮忙，那些枣红彤彤的挂满树枝，像是满树摇曳的红红的灯笼，又像是寂静的夜空里满天的繁星，看着甚是喜人。表哥爬上树，抓住一些不是很粗的树枝用力摇晃，枣便如繁星从天而降。剩下怎么摇都不下来的一些顽固分子，就只好用一根长竹竿噼里啪啦乱打一阵，便连枣带叶仿佛下雨一样簌簌落地。姨就和我及表妹几个将落下的星星都捡到篮子里，姨就将枣都拿到房顶上去晒。枣晒好后，姨便会带上一大袋子来我家，那也是我们姐弟几个特别高兴的日子。

参加工作后，一直没有再顾得上去姨家，但仍是每年都能吃到姨送来的枣，甜甜的，心里美滋滋的。

直到那年秋天，突然接到姨去世的噩耗。我匆忙赶去姨家，熟悉的院落熟悉的屋子，却再也没有了姨的身影。我不知不觉走向后院，门吱呀一声打开，那树叶落得好似有点早，厚厚地铺了一地。果实也落了，将那片土地染成一片血红。院子里长满了荒草，树都是光秃秃的，只有满树的虬枝挣扎着伸向天空。弯曲的树枝挂着零星的果实，曾经热闹拥挤、欢声笑语的院子，变得很静，静得能听见几株小树成长的声音。

“姨——”，我轻声呢喃着，早已泪湿眼眶......

2020-4-29稿 2023/5/7修改

作者介绍：张敏，女，1953年生，平阴县医院职工退休，中共党员，大专文化，助理会计师。喜爱文学、音乐、舞蹈，多才多艺。偶有诗歌作品在媒体发表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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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编辑制作：滑溜，本名刘健。憨派文学创始人，著有憨派文学奠基之作《滑溜》一书。《中国憨派文学》主编。中国散文学会会员 。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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